所有途經十月的光陰,無風無雨亦無晴,只一行心心念念穿過了柔美的桂花香。以及,清涼浮現在日落晨昏,彌漫了蒹葭水湄之岸。季節,在一天天向深,流年,在一步步向晚。我,在醒來的晨間輾轉無眠。塵事蒼蒼,牽念茫茫,相伴一日日時光。
檐下,孤獨的清影是一支聘婷。望穿秋水,望斷云崖,一朵思念在風中傷痛。茫茫世間,每一份美麗的相遇我一直珍惜,即使緣分的天空總有風來去,縱然也有萬般不舍早已背轉別離。常說: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,聚散已是命中的定數。紅塵過往,我們都是生命的旅人。就算有別離悄然來臨時,我依然會說感激,依然會說感謝相遇。
多情的季節,在流年的柵欄里模糊了葳蕤的背影,一徑枯黃里訴說著悠悠心事。光陰是一棵樹,樹上結滿了離散;友誼是一段路,路上生長著背轉。無需說誰對誰錯誰是誰非,一切,唯有時間來解讀。紛擾塵世,任姿態萬千的故事落滿流年的帆,我不撿拾,亦不丟棄,只任它隨風,自由來去。山水人生,讓我為你舉起杯。一杯敬流年的滄桑,一杯敬你在我的記憶里潮落又潮漲。
“你還好嗎?”在睡夢的邊緣,我依舊這么問,流星一閃而逝的地方是否有你注視我的目光。守候著清冷的窗,我始終為你翹首期望。錯過是一種無法追悔的過錯,放棄是一種無須后悔的憂傷。我在你給我的迷茫中彷徨。我知到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結局,不是所有的結局都遂人所愿,只是花兒欲落的時候,我始終未能抱緊風。
終究,是深秋了。蕭蕭瑟瑟彌漫了十里長亭的坡,清清寒寒,席卷了光陰的脈絡。一疊漸行漸遠的流年,僅剩暗香殘留的枯荷迎風傲立。曾經蔥茸的往事在西風里霧濃霜重,迷蒙了那熟悉的背影。你走出了此生的交集,走不出一闋文字編織的如夢令。任長長短短的詞句訴說,依舊是,一點秋心畫不成。而我想,把一切植于陌上枯黃,經一季雪花飛揚,只待來年,詩和遠方又可春來發幾枝。
夜,涼如水。那年那月的故事,單薄成不堪回首,清幽處,又搖曳一簾往日如夢。昨日重逢,我的心是一灣蕩漾的池水,驚起漣漪一圈圈,串起浪花一朵朵。光陰不可逆轉,往事不可回旋,你和我,如何再回到從前?
思念,反復于昨夜的夢醒。姿態萬千的言語洶涌著蔭芽,忽而又覆蓋了霜花。季節的轉角,再覓不到昨日的溫柔。想你,但我最終沒有說出,永遠不會說出。唯有一別兩寬,各生歡喜長留心間。當下一個季節來臨,我猶可抱緊孤單,獨自溫暖。
白落梅說:走過山長水遠的流年,以為世事早已面目全非,生出許多無端的況味。原來有一種歲月叫慈悲,因為它懂得在這寥廓的人間劇場,一個人要從開場走到落幕,是多么不易。所以它如此寬厚,讓嘗盡煙火的我們,依舊擁有一顆梨花似雪的心。
如是,我的被整理的流年,我的長滿憂傷的往昔都在光陰的脈絡里折疊成一箋清瘦的詩詞,歷歷春花秋月的往事已壓滿了泛黃的日記。時光漫漫,歲月的風鈴低吟淺唱。光陰的故事里,曾經有你相伴的日子,回眸,依舊是那時海棠花兒香。